1.庐山风光体现了中国古典美学的最高境界
到最美的大自然中去,让精神无往不至,超脱自我,这是中国古典美学追求的最高境界。
庐山屹立在中国最长的河流长江,中国最大的淡水湖鄱阳湖交汇处,与大江、大湖,浑然一体,博大雄伟,首先就给人一种高大、旷达的崇高美感。
庐山有着以长江、鄱湖、险峰、幽谷、奇石、奇松、古树、上山湖泊等,组合成的多层次的博大峻秀的空间自然美。庐山独峙于大江大湖广袤平原,远眺气势磅礴,高峻苍古,登临则放眼廖廊,天水一色,诚如古人在五老峰顶的摩崖石刻所概况的:“目无障碍”。庐山,把非凡的开阔美与高峻美组合在一起,把神奇的险峻美与幽柔美组合在一起,在中国众多名山中独具一格。
庐山有着四季美、潮汐美、月色美、朦胧美等为形态的色彩变幻的时间自然美。
庐山有着瀑布美、云海美、瀑布云美、烟雨美、飞雪美、风朔雾凇美、候鸟珍禽等为具象的意境抒情的运动自然美。
庐山地理条件得天独厚,集中了众多类型的典型的自然景观,形成了以“雄、奇、险、秀”为主要特征的无限美景,是中华名族美学理想的载体。因此,庐山在古代就被公认为是人们修养道德与精神得到艺术性的自由解放的“神山”,“往来尽仙灵”。中国历代重要的文化名人,几乎没有不来庐山的,其原因就在于此。
2.庐山有着中国山水美发展的清晰足迹。
(1).中国的山水美学,与物质、社会功利逐渐分开,逐渐认识到主客体在审美关系上的特殊性,这是在魏晋南北朝完成的。而明确地从理论上提出欣赏自然美纯粹是为了巨大的美的综合体,它是各个景区或以阳刚,或以阴柔出奇制胜,风格各异,和谐共存,催人振奋。宗炳长年陶醉在庐山壮美多姿的美景之中。他认识到,欣赏自然美,“万趣融其神思”,“畅神而已”。宗炳的“畅神”说,在中国山水美学史上,具有开创性的意义。
(2).李白歌咏庐山的诗歌,突出体现了唐代美学思想深刻转变:有注重对客体的形象把握,转向对客体的想象的升华。
他的《望庐山瀑布》,以“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的诗句,把人们对非人化的自然美和经过人美化的自然美的现实体验,上升到通过赏景者的想象,重新构建的“第三态自然”美的崭新阶段。这首诗在中国山水美学史上,是划时代的建树。
(3).宋元时代,庐山成为获得“韵、趣、意境”等最高审美理想的胜地。
苏轼以“观身卧云岭”(超脱于物、景观内省“的独具个性的审美观,写出了“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的极富哲理、意境深邃的千古名诗。
神功巧构了庐山变化万千的美景。因此,庐山的朦胧美景举世闻名。千年来,“不识庐山真面目”这名诗,在人们心目中,已经衍化成了对庐山朦胧美的最富情趣、最为概括的评价。
(4).明至清,庐山的各类艺术作品也表现了继承前人美学思想,探求新兴的美学形式的特征。
明代文学家袁宏道写的庐山游记,透过了他以童心来感受庐山的美的情趣,表达了他的回返自然的理想美。清代供奉在庐山栖贤寺的120幅《五百罗汉图》,是中国第一次以巨幅绘画形式表现的五百罗汉。
3.庐山是以艺术美深化自然美的典范
庐山历代的艺术作品、建筑艺术深化了自然美的内涵,使自然美更富于感染力。
庐山历来为画家所钟情。晋代顾恺之,唐代吴道子,五代荆浩,宋代李公麟、李龙眠、玉涧,明代沈周、唐寅、周臣、王思任、晃补之,清代石涛、戴本孝、许从龙,现代徐悲鸿、黄秋园;这些中国著名画家,都曾为庐山创作了不朽的绘画。他们的杰作所能体现的不凡的审美观,深刻地启发了人们对庐山自然美的理解。
庐山的摩崖石刻和碑刻,把文化、诗歌、书法、镌刻溶于一炉,充分体现了中华名族欣赏自然美的优雅和高超情趣。摩崖石刻、碑刻和名峰、名瀑、名泉、名泉、云雾、古树、奇石、奇松等景观融为一体,交相辉映,又构成了极富庐山特色的审美情趣。
汉阳峰石刻“峰从何处飞来,历历汉阳,正是断魂迷梦雨”,五老峰石刻“去天尺五”,访仙路的“天在山中”等都极其生动地表现了庐山的雄伟美、崇高美。
庐山有着多类型的景观的神奇组合,空间序列对比强烈。在三峡涧仰望,五老峰、含鄱岭、九奇峰,如海浪铺天盖地而来。大峡谷恰似排浪的谷底,此处石刻“山浪”、“迥澜”、“万流归一”等,便有着强烈的美感效应。
古人不仅善于把握庐山的大气魄的整体美,也非常注重对庐山美的局部以及细节的欣赏。例如:在一块常有云雾相伴的石头上刻了“片云”,在浅浅的清泉流过的岩石上刻了“枕流”,在布满了奇形野趣的石头的溪流旁刻了“风泉云壑”,都画龙点睛地阐发了人对自然的深刻体验和丰富想象。
庐山的古建筑在选择建造地址上,表达了大胆依托大自然的雄伟气势或幽深意境,富有创造性地与大自然和谐的空间美感意识。
东林寺、西林寺、海会寺建于山麓,背靠或面朝大山、险峰,欲从山的高峻吸取精神力量。大天池、御碑亭、小天池寺建于峰顶,像大山一样高耸入云,外国传教士在此也有“接近神域”的共鸣。栖贤寺、御经亭、黄龙寺建于深谷,仰观群山,把建筑融化在大山环抱的诗情画意之中。
庐山历代的寺、观、亭、阁、桥、塔、楼、台、坊、廊等,也以各具风格的造型美,装点深化了大自然的无限美景。
4.庐山有着中外美学思想的和谐融汇
近代牯岭别墅区及其规划所体现的西方美学观念,以及它与中国传统美学的结合,改变了庐山文化发展的一脉相承的单纯性,使庐山的美学长河里,出现了别具一格的魅力。
庐山东谷近代别墅区至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初,有美、英、德、瑞典、意大利、法、葡萄牙、芬兰、加拿大、日、澳大利亚、挪威、奥地利、瑞士、捷克、丹麦、爱尔兰、俄国、荷兰、中国等20个国籍业主建造的别墅六百余栋。庐山还保留有1905年英、美专家编制的《牯岭规划图》(Plan Estate of Kuling 1905).该规划规定别墅的占地面积一般是庭院面积的15%左右。别墅的体积小,隐蔽于绿树之中,不与大自然喧宾夺主,体现了英国传教士李德立1886年第一次上庐山时的感受:“隐遁之风”。该规划吸收了英国近代的园林思想,尤其是运用了十九世纪美国杰出的风景建筑师奥姆斯特德(F.L.Olmsted)的把乡村生活与都市文化结合起来的浪漫主义,在长冲河中段两岸,设计了带状公园“林德赛”公园(Lindsay Park)。
在英、美、俄等别墅区兴建的同时,以中国人兴建的别墅为主的西谷、橄榄山、女儿城、太乙村等别墅区相继建成。这些别墅虽然大多为西式,但园林布置多为中国文化传统手法。中国古典建筑是以木结构为特色的。而庐山近代别墅绝大多数用石头构建,移植了欧洲建筑文化传统。西式的石彻别墅群和谐地分布在中国文化氛围之中,形成德国著名建筑师贝歇尔所说的“庐山的个性”。中国别墅区与原有的中国古典建筑、园林、摩崖石刻融为一体,终于形成了中国山中最具有开放品格的风景名胜区。
北宋的画家、美术理论家郭熙认为,自然与人的关系渐近,就越具有审美价值,山水“可居”,则与人生融为一体。九百年后,牯岭别墅区的形成,也可以说是实现了郭熙的山水,“可居”的美学理想。这是中国古典美学与西方近代美学的有趣的回合。
庐山的自然和文化遗产均有着极高的科学价值和美学价值,在人们心中有着极为崇高的地位,是瑰丽的世界名胜。